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圍城里的角落（2013，12，31）

我很喜歡水，因為它讓我知道并擁有了自己。春夏秋和它面對，不管你說什么，它都能走進你的心里。用表情，用言語，用肢體的動作，你能做，它就能讓你讀懂。它能最真實的描述所有父母的給予，不象經過意識的畫筆，無論如何都不能摒棄再造的嫌疑。

拉數枝綠葉和幾縷陽光裝進畫里，再把飄著的白云放在身后的藍天里，想是給父母的一封信，讓風捎給靈魂等待的天際。不論是誰，都會在那上面刻上這樣的字：媽媽，你真了不起。

水中成畫的速度之快，維妙維肖栩栩如生的程度，是任何一個高超的畫師都無法相比的。換一個角度，換一種姿勢，只須舜間，便可淋淳盡致的讓你驚奇。即便是冬季冰面上那種蒙朧效果，也絕非西方抽象大師所能做到的。這種意識緣絕對是天生的，并不是因為水草都有的地方，曾經是我職業和生計的追求。

我曾經觀察或想象過生命的誕生，似乎都是由水中而來的。如胎盤里的羊水，常有生產時的前奏，驚呼，羊水破了。誰也不知道那從水里探出來的第一聲啼喚，是對早已存在的這個世界的贊美還是詛咒，但凡有圍觀的，都期望著明天會因為有他更美好。還有“雨露滋潤禾苗壯”，種子只有在溫濕達到要求的情況下，才會破土而出生葉孕籽，把自然的賜予傳給后代，分享給愛的世界。

我常從不同的方向走向黃河，去欣賞那美不勝收的流動畫卷。在通往黃河的黃土路上，我有時候折一枝河柳，有時候摘一片稗葉，或拿在手里，或銜在嘴里，讓河水與黃土浸潤出來的味兒醒腦提神。有時，只是帶來一些沒有被旅途抖掉的塬上風，讓它們體味兒一下這流水的溫惠賢淑。多數時刻我都會站在綠草不曾遮蓋掩實的水波前，讓不多的陽光折射出一些幻覺，思想探索幾十年都沒有明晰的問題。人們，為什么“逐水而居”卻又要“逐水而去”，自然給了我們好多可以保持生活美好的方法，我們不但沒有珍惜，還背道而馳，把很多可以享受的美麗恭手送去。為活命離經叛道當然有情可緣，在生活已經富足的年月里，仍舊依然故我樂不思蜀，當然會有自取其辱的后果，何況有過之而無不及，怎一個限行限產就能了得。如果說這是意識慣性，那也太沒有人性了吧。

那一天，幾個過來人在一起品味兒生活，有人說，都到這時候了，只要有吃有喝有玩兒，真的不需要再為五斗米折腰了，心里想著怎么舒服，就怎么著吧，必竟日子對我們來說，已不是從前了。有人說，心甘情愿就行，活人是給自己活的，不管做啥都行，那怕累得倒頭就睡，心里高興就好。有人說，為了生活，我被人管了一輩了，現在終于可以自己承包一段生活了，不想再讓人說長道短了，想讓我發揮余熱可以，報酬，無所謂，我也只給你建議些自己在業務經營上的看法，用不用在你，別對我挑三說四，丘長了峁短了一大堆就行。只要夕陽不落山，你就不能剝奪他的亮光。我沒有說什么，心里在想，有一天變形后，是成為糞土隱于黃土呢，還是溶進黃河水里進入大海呢，說不清楚，只有看處理人的意思了。人們想象的天堂和地獄都和現實無關，那是靈魂的去處。從未見過靈魂是什么樣子，也不知現在地球上究竟有多少靈魂，如果真是幾十億在輪回就好了，終有一天科學真正發達了，八十歲的老翁會對著剛降生幾個小時嬰兒，喊一聲袓爺爺的。

黃河文化想是從黃河水里流出來的，不管是五千年還是更久遠，都和流動的水有關。